多年的追尋中,比特幣創造者的化名身份一直躲避著眾多偵探的努力。然而,找到真正的中本聰身份真的那麼重要嗎?
《電錢:比特幣之謎》的兩大使命
導演Cullen Hoback的新紀錄片《電錢:比特幣之謎》於本週二由HBO發佈。這部紀錄片承擔了兩項雄心勃勃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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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揭開互聯網歷史上最具爭議的謎團之一——中本聰的真實身份。這位化名的程式設計師於2008年創造了比特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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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證明比特幣創造者的身份確實意義重大——比特幣雖然有不少缺點,但它代表了一項重要的技術突破,影響深遠。關心它的創造者身份,不僅僅是出於好奇心,還有充分的理由。
比特幣社群內部對中本聰身份的激烈爭論
在比特幣愛好者與加密貨幣記者之間,有關中本聰身份的謎團已成為十多年來激烈討論與細緻調查的焦點。然而至今仍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而幾次失敗的破案嘗試——最為著名的是2014年《新聞週刊》的封面故事,錯誤地將責任歸於一名物理學家Dorian Nakamoto,結果證明他與比特幣毫無關聯——反而讓謎團更加撲朔迷離。
我之前的同事Nathaniel Popper在2015年曾推測Nick Szabo,創造了一種與比特幣類似的數字貨幣,最有可能是中本聰,但Szabo本人予以否認,且沒有任何確定性的證據出現。
導演Hoback對謎團的深入調查
Hoback曾花數年時間深入研究QAnon陰謀論,拍攝了他的上一部電影《Q: 風暴之內》。這一次,他採取了同樣詳盡的調查方式。他與攝影團隊花費三年時間飛往世界各地,採訪早期的比特幣貢獻者,追蹤隱藏於古老討論區帖子中的數字線索,並拼湊出一幅全貌。
最終,他們得出一個理論:中本聰其實是Peter Todd,一位加拿大程式設計師,曾在比特幣早期做出貢獻。
“我非常確信,” Hoback本週在採訪中對我說道,“根據現有證據,我相信Peter Todd就是中本聰。他或許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其他人,但一切證據都指向他。”
影片中的關鍵證據與理論
Peter Todd並非通常偵探們提出的嫌疑人。(在加密貨幣預測市場Polymarket中,許多比特幣愛好者提前對紀錄片將揭示的中本聰身份進行下注,而Peter Todd的名字根本不在選項之列。)有些比特幣信徒會對Todd的身份提出質疑,認為他不可能在23歲時設計出如此複雜的系統。
然而,Hoback收集了大量證據來支持他的理論。其中最具說服力的線索來自2010年一則比特幣論壇中的對話,在那次對話中,Todd似乎延續了中本聰的思路,這或許表明他們是同一個人,並且Todd可能錯誤地從錯誤的帳號發帖。不久後,Todd的帳號消失了,而中本聰也從此不再現身。
影片還指出了Todd故事中的其他一些不一致之處:他的一份早期簡歷聲稱他精通C++,這是比特幣原始代碼使用的編程語言,但他後來卻否認自己會使用這門語言;他可能創建了一個假帳號,藉此在引入新的比特幣功能“replace-by-fee”時隱藏自己的蹤跡;以及他與中本聰在用詞選擇和寫作風格上的相似性。
此外,當Hoback在鏡頭前向Todd提出這個理論時,Todd的反應也是引人注目。他結巴、嘲笑,並稱這個想法“荒謬至極”。但他並未完全澄清自己,也沒有提出一個更為合理的嫌疑人。
“我們給了他充足的機會來解釋他為什麼在2010年發表那個帖子,” Hoback對我說。“但他不僅沒有回答問題,甚至詞窮。Peter可從來不會詞窮。”
證據是否足夠確鑿?
雖然這些證據非常吸引人,但還不足以成為鐵證。像Hoback這樣的導演,花費數年時間試圖解開一個謎團,自然希望能得出一個完整的結論。要想確鑿地證明Todd就是中本聰,必須抓到他使用中本聰比特幣錢包的私鑰,或找到能將兩者聯繫起來的無可辯駁的法證證據。這些在影片中並未出現。
但我認為這些證據足以讓我相信,至少在有更好理論出現之前,Todd在比特幣的創造中起到了實質性的作用。
週二,Todd發郵件給我,否認影片的核心主張。
“僅供記錄,我不是中本聰,”他寫道。(他還補充說:“這是一個無用的問題,因為中本聰只會否認這個身份。”)
他表示,影片所認為的2010年論壇帖子只是“巧合”。
“我不是中本聰,所以那只是我對中本聰的一個帖子進行的小修改回覆而已,”他寫道。
中本聰的身份是否真的重要?
影片中提出的第二個問題是:中本聰的身份真的那麼重要嗎?
到目前為止,比特幣作為一種加密貨幣的成功與失敗(兩者都有很多)並未取決於其創造者的身份。中本聰在2011年停止了對比特幣開發的貢獻,並未參與該項目未來的重大討論。知道他是誰,既不會動搖那些認為比特幣是“唯一真正貨幣”的忠實信徒,也不會改變那些認為加密貨幣全是騙局的懷疑者的看法。
Hoback在影片中和採訪中均指出,關心中本聰身份的原因最終可以歸結為金錢與權力。
根據許多估算,中本聰擁有或曾經擁有超過一百萬枚比特幣,這大約佔總供應量的5%。按照目前的價格計算,這些比特幣的價值超過600億美元,使其持有人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之一。
所謂的“中本聰錢包”中的大部分比特幣從未被動過,但也未被銷毀。如果中本聰仍然掌控這些錢包並有辦法取回其中的比特幣,這意味著有一位億萬富翁隱藏在我們眼前,隨時可能現身。
“如果世界上有一個匿名人士控制著全球五十分之一的黃金,你難道不想知道嗎?”Hoback問我。
比特幣的未來與中本聰的影響
毫無疑問,我當然會想知道。但我更好奇的是,中本聰對於比特幣在他(或她,或他們)創造之後的16年中發生的事情有什麼看法。
我們很容易忽略比特幣經歷的這段瘋狂旅程。在不到二十年的時間裡,比特幣催生了數兆美元的加密貨幣產業,助長了前所未有的騙局和非法活動,創造並摧毀了歷史性的財富,被多個國家採納為法定貨幣,引發了全球範圍內的激烈監管爭論,進入了數百萬美國人的退休基金,並產生了一批堅定的比特幣“極端信仰者”,他們認為這種貨幣將取代美元。
這是一個偉大的故事,我希望中本聰有一天能從陰影中走出來,親自講述它。在此之前,我們只能繼續猜測,並欣賞那些像Hoback一樣不懈挖掘線索的追尋者們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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