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正考慮在學校禁用幾種食用色素,以下是我們對這個問題的了解
數十年來,研究人員一直在試圖解答一個爭議性問題:用於某些早餐穀物、糖果、零食和烘焙食品中添加鮮豔顏色的合成色素,是否會引起兒童的行為問題?
8月28日,加州參議院通過的一項法案重新點燃了這場辯論。如果該法案成為法律,將禁止加州K-12公立學校提供含有六種色素的食品——藍色1號、藍色2號、綠色3號、黃色5號、黃色6號和紅色40號。
1963年至1987年間,美國食品藥品管理局(FDA)批准了九種合成色素可在美國食品中使用,該機構仍堅持認為這些色素是安全的。
然而,一些研究提出了這些色素可能對某些兒童行為產生影響的擔憂。
研究顯示的結果
1970年代,一位來自加州的兒科過敏專家吸引了醫生和家長的注意,他提出不含人工食用色素、香料和防腐劑的飲食可以幫助大多數患有注意力缺陷過動症(A.D.H.D.)的兒童進行治療。
然而,俄亥俄州立大學醫學院精神病學與行為健康名譽教授L. Eugene Arnold博士表示,這是一個過於熱情但誇大的說法。1980年代隨後的研究「幾乎推翻了」嚴格消除飲食對治療A.D.H.D.有幫助的觀點,因此許多醫生認為這些飲食方法無效。
儘管如此,科學家們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裡繼續對消除飲食中的一個元素——合成食用色素進行試驗。
在大多數試驗中,父母、教師或研究人員會觀察兒童在攝入含有色素的食物、飲料或膠囊後的行為,然後與攝入安慰劑時的行為進行比較。在一些研究中,研究人員還使用電腦測試來測量他們的專注力。
早期的試驗規模較小,結果不一致,有些試驗顯示色素增加了過動症,而其他試驗則沒有發現影響,Arnold博士說。
然而,在2004年和2007年在英國進行的兩項後續試驗中,研究人員發現兒童在攝入含有色素的果汁時,過動症有所增加。這兩項試驗各包含約300名兒童,不論他們是否有A.D.H.D.症狀,結果都顯示了小幅但顯著的過動症增加。
這些研究之後,歐洲立法者開始要求含有某些色素的食品加上關於它們對兒童注意力和活動影響的警告標籤。
2011年,FDA的一個委員會考慮在美國要求類似的標籤,但得出的結論是沒有足夠證據證明食用色素引起了過動症。該委員會投票反對這些警告,並建議進行更多研究,但此後幾乎沒有進行新的研究,Arnold博士表示,他在2011年會議上總結了現有的研究。
2021年,加州的州科學家發表了一份報告,再次將焦點集中在食用色素上。加州大學的研究人員與該團隊一起審查了27項大多數針對兒童的小型試驗,結論是:食用色素至少會干擾某些孩子的正常行為。
羅格斯公共衛生學院生物統計與流行病學教授Emily Barrett對該報告進行了同行審查,她表示該報告「公平、公正且非常詳盡」。
俄勒岡健康與科學大學精神病學教授Joel Nigg在2012年進行了類似的審查。他曾預期會發現能讓人們對食用色素感到放心的證據,但結果卻顯示兒童攝入色素時,過動症有小幅但顯著的增加。其他研究人員也得出了類似的結論。
研究的局限性
Nigg博士和其他專家承認這些研究存在各種局限性。除了大多數可用的研究規模較小之外,許多研究也是數十年前進行的,並且依賴父母對孩子行為的報告,這可能存在偏見。一些研究還測試了並未在美國使用的色素,使得結果難以適用於美國的兒童。
Nigg博士表示,尚未對美國的兒童進行大規模、具代表性的研究。研究人員也不確定色素如何導致過動症增加;一項針對兒童的研究表明,可能涉及組胺的調節,這是一種能影響行為的神經遞質。在一些針對囓齒類動物的研究中,研究人員還報告稱高劑量的色素會引起細胞損傷,並影響大腦中的信號傳導和結構。
FDA和國際食品安全專家委員會強調了研究的局限性,同時堅持認為目前在美國批准的食用色素是安全的。
FDA發言人在一份聲明中表示,雖然有證據表明某些兒童可能對色素敏感,但大多數兒童不受影響。該機構將繼續檢查這一問題,並且正在審查紅色3號色素的安全性,該色素將於2027年起被禁止在加州銷售的所有食品中使用。
加州的關注焦點
許多學區、醫療服務提供者、健康倡導者以及民主黨和共和黨立法者支持這項法案。
許多加州的家長也支持該法案,例如住在河濱市的35歲Maritza Arguello,她不再給患有A.D.H.D.的女兒食用含有合成色素的食品。
行業團體,包括代表包裝食品和飲料公司的Consumer Brands Association,國際色素製造商協會和美國飲料協會,則反對這項法案。
Jim Coughlin是一位營養毒理學家,他審查了這些研究,並代表Consumer Brands Association對該法案進行了反對意見的證詞,他認為這些研究的結果過於不一致,無法說服他相信色素有害。
但Nigg博士表示,鑑於科學上的不確定性——以及色素對食物沒有任何營養價值——避免在學校中使用這些色素是有道理的。
「有理由懷疑食用色素可能對某些孩子有害,」Nigg博士說。「那為什麼還要讓孩子們暴露在這些色素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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