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開始活出你應得的人生，以存在覺察重寫抉擇與日常。

新研究揭示如何把恐懼轉化為追夢的燃料。

沒有什麼比日常秩序的破裂更能動搖你的無敵感與安全感：失去工作、收到改變人生的醫療診斷、經歷分手，或失去至親。這些危機引發的反應因人而異，但它們帶來的存在性恐懼幾乎是普遍的。

不幸的是，現代文化對這些不適感幾乎沒有留白。我們被告訴要「保持正向」，而且會很快「恢復如常」。但無論我們怎麼對自己或彼此說，那股悲傷與不安總以某種方式揮之不去。

然而，不安本身並非問題；更可能的問題是，我們期待自己不該感到不安。

存在心理學者 Pninit Russo-Netzer 教授，其一項研究於 2025 年刊登在《正向心理學期刊》，她向我解釋，這些令人不安的時刻可能蘊藏通往更真實生活的關鍵。她說：「在動盪面前感到震撼或焦慮，並不是軟弱的徵兆，而是極為人性的反應。」

她建議，與其硬撐著跨過不適，不如把它當作通往她所稱的「存在真誠」之門。以下依據她在 2025 年的研究，說明如何實踐。

存在真誠

存在真誠，是對「存在本身」保持真實，而不是流於「做自己」那種陳腔濫調。Russo-Netzer 清楚指出：「存在真誠，是在清楚覺察人類生命脆弱、有限且不確定的本質之下，仍為自己的選擇負起責任地生活。」

哲學家們已就存在與真實相關的問題爭論了數個世紀。正如《Current Direction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的研究所指出，存在心理學認為人類生命有五大終極關懷：

• 身分認同

• 死亡

• 自由

• 意義

• 孤獨

雖然我們無法逃避這些主題，也無法完全擺脫它們引發的恐懼，但我們仍然可以選擇如何回應。

Russo-Netzer 在其研究中援引存在主義的重要思想家 Martin Heidegger。他描述了生命中的兩種核心存在狀態：「忘卻存在」——我們啟動自動導航，被日常與文化期待所吞沒；以及「覺察存在」——我們退一步，直面生命的不確定，並有意識地選擇人生道路。

轉化性的生命經驗

若「存在真誠」聽來過於抽象，可以先回想某個彷彿被人生抽走地毯的時刻。

Russo-Netzer 將這些時刻稱為轉化性的生命經驗。她將其定義為「你個人世界中的一場地震」。她接著解釋：「它動搖了你理解現實的基礎，也為建立不同的事物開闢了新地。」

這些經驗因人而異。有些確實如大地震般明顯，例如喪親、疾病或戰爭；另一些則不那麼顯性，卻同樣撼動根基，如遷徙、敬畏時刻，或其他重大轉換——例如成為父母或退休。共同之處在於，它們打斷了我們理所當然的生命敘事，進而開啟 Russo-Netzer 所稱的「情境自由」之窗。

在她先前的研究中，她聽到各式各樣的故事，例如：

• 一次猝然的死亡，促使某人離開不滿足的婚姻。

• 一種強烈的身體擴展感，徹底改變了一個人的職涯選擇。

• 一次 HIV 診斷擊破了某人的否認，迫使其突然面對自我。

每個案例外觀截然不同，卻讓我們看見同一個現象：動盪讓我們直面脆弱，同時也帶來無限可能。她說：「這類事件提醒我們，生命不穩定且脆弱。它們提出一個問題：既然如此脆弱，我想要怎麼活？」

真誠因應與不真誠因應

然而，並非每個人都會把悲劇視為按自己方式生活的契機；公允地說，寫在紙上看起來容易，實做起來卻困難。

有些人反而會陷入迴避：把情緒分格、死守日常。Russo-Netzer 引用的另一位存在主義思想家 Sartre，稱此為「壞的信念（bad faith）」：透過假裝人生的選擇早已被決定，來逃避自由。

她解釋：「不真誠的因應常在迴避成為預設時出現——沉浸於例行、麻痺自己，或過度認同某種角色。」某種程度上，這是我們為了隔絕焦慮、悲劇或變化而築起的盾牌；然而，它也將我們困在依然空洞的生活裡。

相對地，真誠的因應要求我們對生活與自我保持好奇。我們必須創造自己渴望感受到的意義，並有勇氣不斷追尋。以此觀點出發，我們會把焦慮視為關於需求與渴望的訊息來源，而非一種疾病或症狀。

Russo-Netzer 強調三個條件，能幫助我們不再一味迴避，而是更容易與焦慮與恐懼交會：

• 對不確定保持開放。如果我們願意容納自身的不適，就能迎面面對失去依據的感受，而不是跌入其中。

• 創造意義的框架。我們的關係、社群與靈性是最重要的生命線；它們或許能讓我們把焦慮視為成長的產物，而非對存在的威脅。

• 以價值作為錨定。當一切都顯得不穩定，能做的就是記起對你最重要的是什麼；它是指引生命方向的羅盤。

沒有這些支撐，自由意志可能令人完全癱瘓；擁有它們，我們便能看見自由真正的樣貌。當我們賦予焦慮權力——或把它視為威脅——便註定在面對它時戰鬥、逃跑或僵住；但當你把它當成訊息，就能將其化為能量與方向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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