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的魅力:從犯罪定罪到競選領先

川普的魅力:從犯罪定罪到競選領先

為什麼全美國的Maga信徒仍然相信

他是一名有罪的重罪犯,一個陰謀論者,一個淫亂者,一個謊報財富的商人。他認為美國對民主盟友太過寬容,對專制對手太過嚴厲,認為移民正在從內部“破壞”美國。而唐納德·川普是明確的領先者,有望在11月的美國總統選舉中獲勝。

川普在7月13日未遂暗殺後揮拳呼喊“戰鬥!戰鬥!戰鬥!”的照片很可能成為今年競選活動的定義性圖像。但即使在此之前,選戰已經轉向了對他有利的方向。

不到兩個月前,川普坐在紐約的法庭上,沉默不語,成為美國歷史上第一位被刑事定罪的前總統。自那以來,他已經為他的競選活動籌集了超過4億美元,在歷史性的電視辯論中擊敗了總統喬·拜登,並在七個關鍵搖擺州的民調中領先。

對於許多前總統的支持者來說,過去幾週只是確認了他們已經知道的事情。這些從全國各地前來參加本週在密爾沃基舉行的共和黨全國大會的人也知道,他們在7月15日正式提名的候選人擁有一種許多民主黨人和外國觀察者無法理解的魅力。他們稱之為“川普因素”。

I. 勇氣

作者:喬舒亞·查芬,新澤西

川普對未遂暗殺的冷靜反應並沒有讓菲爾·格羅斯確認前總統是真正的男人,但這也沒有損害。“這是無法編造的,這必須是你內在的東西,”來自賓夕法尼亞州切斯特的畫家和父親格羅斯說。“川普是個男人中的男人。”

對於許多崇拜者來說,不道歉、不改過自新的男子氣概是前總統的原始魅力之一。在這一點上,川普對男性的吸引力是他相對拜登享有的少數決定性優勢之一。最近的一項ABC-Ipsos民調顯示,50歲以下的男性對川普的支持率比拜登高出8個百分點,50至64歲的男性則高出11個百分點。

任何參加過川普集會的人都不需要民調來確認這一點。在周三晚上的密爾沃基共和黨大會上,音響喇叭播放詹姆斯·布朗的聲音,唱著“這是一個男人的世界”,而川普像拳擊手一樣走進了競技場。

在最近的新澤西海岸的聚會上,Maga的男子氣概彌漫在空氣中。一面旗幟在木板路上飄揚,旗上有前總統怒目而視的肖像,重疊在蘭博的肌肉發達、拿著機關槍的身體上。成千上萬的男人中,許多人戴著迷彩帽和包裹式的賞金獵人風格的太陽鏡。

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心理學家的研究發現,對“霸權男子氣概”的認同——即傳統的男性在社會中占主導地位的觀念——是預測2016年誰會投票給川普的前兆。

這一方面的川普因素也吸引了一些女性。費城的房地產經紀人麗莎·蓋斯珀就是其中之一,她兩次投票給川普。她描述她的政治口味時說:“我尋找的是一個領袖。”至於前總統對女性的貶低言論,包括著名的“抓住她們的陰部”錄音,蓋斯珀只是聳了聳肩。她在男性主導的辦公室工作了一輩子,她說,那就是他們的說話方式。

美國政黨的性別化並不是一個新現象,總統候選人試圖證明自己的男子氣概也不是。想想喬治·W·布什在航空母艦上駕駛戰鬥機降落,或拜登挑戰一名起哄者進行俯卧撑比賽。但在三月,資深民主黨策略師詹姆斯·卡維爾對《紐約時報》專欄作家毛琳·道德抱怨說他的黨的信息“過於女性化”,其文化已被“說教的女性”主導,從而引發了一場小風暴。

川普一直對硬漢有著特別的喜好。川普集團的首席運營官馬修·卡拉馬里在1981年美國公開賽網球比賽期間第一次引起了他的注意。當時卡拉馬里還是一名大學橄欖球運動員,他擒住了一名起哄者並將他拖出了體育場。川普雇他當保鏢,現在卡拉馬里是他最親近的副手之一。

如今,前拳擊推廣者川普在混合武術世界中找到了新一代的男性追隨者。在今年春天邁阿密的一場終極格鬥錦標賽上,前總統與UFC老闆達納·懷特一起走向擂台旁座位,當時音響系統播放著Kid Rock的《美國壞蛋》,人群瘋狂起來。

在競選和法律需求之間,川普抽出時間在6月出現在29歲的影響者變身為拳擊手洛根·保羅的播客中。當保羅問他是否曾經打過架時,前總統說:“可能沒有。”然後他補充道:“我想說我從沃頓商學院打出來的。”

即使在川普的世界中,男人們也經常在男子氣概問題上掙扎。“真正的男人是阿諾德·施瓦辛格,還是聖雄甘地?”格羅斯問道,他隨著音樂搖擺。“耶穌——我相信他並不是強悍的。”作為一名虔誠的基督徒,格羅斯身上有一條紋身的手臂,穿著一件“永不屈服”的川普T恤。他說,朋友們有時會嘲笑他,那是因為他用了一個暴露他柔情的一面的電子郵件地址:馬愛者菲爾。“每個男人都是混合體,”他觀察道。

在川普身上,他看到了在曼哈頓和大西洋城克服政府官僚主義和黑手黨的領袖。他提出的一個類比是紐澤西州無情且虛構的黑手黨老大托尼·索普拉諾。最近,格羅斯說他對前總統在州和聯邦檢察官的法律攻勢下仍能保持競選活動運轉的能力感到驚訝。“是的,他很傲慢,”格羅斯承認。“但哪一個法老不是傲慢的?”

II. 觀覽

作者:喬舒亞·查芬,喬治亞

在威斯康星州綠灣的風雨之夜,唐納德·川普的聲音充滿了會展中心。很快,其他人也爆發了。“我愛你!”來自中西部的群眾喊道,這些人幾分鐘前還顯得膽怯。

自發的爆發是川普政治集會的一大特色,是Maga運動的精神支柱。信徒們來看他們的偶像——並彼此交流。在綠灣,他們排了幾個小時,儘管風 雪交加。在內華達州的集會上,他們忍受了烤箱般的酷熱。在新澤西海岸,有人留下了一盒成人尿布。

這些耐力和犧牲的獎勵是一場從低俗幽默到火與硫磺的表演。“第一次參加集會時,我無法相信它是多麼美麗。每個人都像家人一樣,”來自威斯康星州拉克羅斯的56歲酒吧老闆梅麗莎·桑普爾說。“這就是我們來這裡的原因——為了獲得那種感覺。”站在她旁邊的一名男子尷尬地承認他“流了幾次眼淚”。

幾週前,近900英里外,薩拉·阿博特也有類似的感覺。她從喬治亞州拉格蘭奇的家出發,帶著她六歲的女兒駕車前往當晚的川普集會。集會在喬治亞州羅馬的一個市政中心舉行,這是一個位於阿巴拉契亞山麓的小鎮,通常舉辦祈禱早餐和滾軸德比比賽。

川普集會“給你一種歸屬感,讓你感覺自己是某個特別和比自己更大的事物的一部分。你會感到團結,受到激勵,”阿博特說,將其比作現代美國最具電氣化的兩大群體聚會:美國南部的橄欖球比賽和基督教復興會。

對於一些政治家來說,競選演講是一種負擔。但川普樂在其中。在羅馬,他講了兩個小時。這是一場他從啟動首次白宮競選前就已經打磨的表演。

近十年來,川普的政治生涯,觀眾似乎也很有經驗。他們在適當的時刻大喊正確的回應——“鑽,寶貝,鑽!”、“建牆!”、“去死喬·拜登!”然後是“前排喬”,川普的超級粉絲,他們衝進門口,佔據他們在舞台下的常規位置。還有“北卡羅來納的女人們”,正如川普所稱,她們截至四月初已經參加了第119次集會。“我不知道她們的丈夫是做什麼的,”川普總是會開玩笑地搖頭說。這個玩笑每次都奏效。

布萊克·馬內爾,59歲,是數十次川普集會的老兵。他跟隨前總統全國各地,就像“死亡之頭”樂隊的粉絲跟隨“感恩而死”的殘餘部隊。當刺客的子彈打中川普的耳朵時,馬內爾就在舞台附近。他在一些照片中顯眼地出現,穿著他標誌性的裝束:一套紅磚圖案的西裝,象徵川普的南部邊境牆。“你可以稱之為美國的復興秀,也不為過,”馬內爾說。

部分吸引力在於與志同道合的選民交流的機會。在綠灣,桑普爾正在與琳達·溫寧格交談,後者似乎是一個老朋友,儘管兩人剛剛認識。“就像,我完全知道她在想什麼,”桑普爾說,然後預測她的新朋友反對疫苗接種,反對變性權利,不是種族主義者,但對喬治·弗洛伊德是某種殉道者的觀念持懷疑態度,這些都被證明是正確的。“我知道這些人都和我想的一樣,”桑普爾說。

這樣的選民往往是美國海岸和大城市中被蔑視或同情(或兩者兼而有之)的對象。但在川普的集會上,這種表述被顛倒過來。相反,是精英們被蔑視或同情(或兩者兼而有之),因為他們偏離了體面、宗教和愛國主義。

川普通常以幽默開場。他可以非常搞笑。他也可以無比殘忍,比如當他嘲笑拜登的口吃時。他經常漫無邊際。關於他的電視生涯的舊故事轉變成對舊事的糾正或對邁克爾·傑克遜的奇怪模仿。一分鐘前,他還在開玩笑,下一分鐘,他就描繪了一幅美國未來的末日景象。

有時,他的憤怒看起來像是哑剧,比如當他抨擊“假媒體”時,促使人群對人數稀少的新聞工作者嗥叫和嘶嘶作響。但當川普轉向他的主要敵人非法移民時,他不是在演戲。“每天都有這些怪物在殺人,”他在喬治亞州憤怒地說,並承諾如果今年秋天獲勝,將進行“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驅逐”。

當憤怒上升時,川普毫不留情:“這是美國歷史上最危險的時期......我們是一個衰退的國家......”

“做點什麼!”綠灣的一名男子在某個時刻大喊,就像禮堂著火了一樣。

這正是川普集會的一部分。這是一個行動呼籲。“這個國家屬於你,”川普會說。“這是你的家園。這是你的遺產。”所以我們必須保衛它免受他們的侵害,這是隱含的信息。“戰鬥!”

到羅馬的晚上9點,禮堂已經空了。川普早已離開。一位老婦人在走向門口時昂首闊步,腳步輕快。另一位獨自坐在看台上,休息她的腿。“我的孩子們總是說,‘媽媽,為什麼不在電視上看?’”她說。“但當你在這裡時,感覺完全不同。”

III. 懷舊

作者:奧利弗·羅德,愛荷華

從多項指標來看,最近沒有哪個美國州比愛荷華州更向右移動。2008年,它以近10個百分點的優勢投票支持巴拉克·奧巴馬,而僅僅12年後,它以超過8個百分點的優勢支持唐納德·川普。其立法機構和州長職位已被共和黨人接管。現在,州檢察長也是共和黨人,他將這個著名的農業州的農業部門改成了農業和自由部門,旨在“追究聯邦政府的責任”。

在經歷了多個總統選舉週期作為典型的戰場州之後,愛荷華州幾乎可以肯定會在11月投票支持川普。嵌入川普主義中的懷舊情懷,隨著“讓美國再次偉大”的口號,在這裡尤其強烈。

卡爾·威廉姆斯曾在越南戰爭中服役,並在糖果和房地產行業有過職業生涯——曾在好時公司任職一段時間,那裡他是“負責安排所有糖果的人”。他今年75歲,已經退休。他說,在他的年紀,“你關心的是你的國家和你的家庭”。

威廉姆斯認為自己是一名地方教育者,向朋友和鄰居通報政治事務的動盪狀況。“我告訴人們的是,首先,做你的研究,”他說。“如果你在新聞中聽到,檢查一下。確保它是事實,因為90%的時間都是謊言。”

但川普的說話要點在愛荷華州傳播得非常準確,通常圍繞 著邊境和雜貨店。唯一的問題是,哪一個會先在談話中出現。這是一種由移民和通貨膨脹引發的經驗懷舊,以及對川普將扭轉這些情況的堅定信念。

對於威廉姆斯來說,“讓美國再次偉大”中的“再次”意味著什麼?“我們需要回到一個雙方都尊重的邊境,”他說。不受限制的移民將創造“危險的大城市”,他在邊境州的親戚生活已經“顛倒過來”。威廉姆斯相信川普會解決這個問題。

牙醫史蒂文·布拉德利代表愛荷華州立法機構中的瓊斯縣和大部分傑克遜縣。他說,布拉德利自從川普在2015年走下扶梯宣布參選以來就一直支持他。

布拉德利最近在南部邊境度過了三天,但他補充說,由於“海洛因、可卡因、芬太尼和甲基安非他命”的擴散,“現在每個州都是邊境州”。通貨膨脹也在布拉德利的“再次”清單中名列前茅。“看看愛荷華州的人們,他們必須支付更多的雜貨費用,支付更多的租金,”他說。

布拉德利還發現了公共學校中的令人擔憂的趨勢,他希望看到這些趨勢被扭轉。“我在教育委員會,他們在我們的學校圖書館裡有色情書籍,我當然反對這個,”他說。“他們只是有不同的書在那裡推廣,”他解釋說,指的是關於同性戀者的書籍。

史蒂文·霍特,另一位共和黨州代表,對許多愛荷華州人來說,“再次”的意義更為具體:羅納德·里根的總統任期。霍特的翻領上掛滿了徽章:立法印章、美國國旗、愛荷華州旗和他曾擔任一等士官的海軍陸戰隊旗。

“更小、更聰明的政府,相信美國人民,而不是政府成為問題的答案——這就是讓美國再次偉大的原因,”霍特說。“還有通過實力爭取和平。不要惹我們,因為如果你惹我們,我們會踢你的屁股。”

霍特補充說,他剛剛搜索了羅馬帝國衰亡的原因。“第一個出現的就是非法移民。它摧毀了他們的系統,而他們做的一些事情聽起來和我們現在做的事情驚人地相似。”

在國會大廈的大皮椅上,坐著馬丁·格拉伯,一位財務顧問和退役的國民警衛隊准將,他代表該州的東南區。他首先提到了通貨膨脹,然後提到了邊境的“事情”。在未被詢問的情況下,他也提到了羅馬人。“大多數偉大的國家都會倒退。對吧?”

愛荷華州是一個農村地區,沿著狹窄的公路分佈著許多小鎮。“很多這些小鎮被遺忘和忽視,或者被蔑視和貶低了,”德梅因德雷克大學的政治學家蕾切爾·佩恩·考菲爾德說。“川普和其他共和黨人真的觸及了一種怨恨,一種被遺忘、忽視、嘲笑的感覺。”

IV. 信仰

作者:克萊爾·布希,密蘇里

20歲的摩根·拉姆蘇爾對她的第一次總統選舉感到興奮,她期待她的信仰會影響她的投票。拉姆蘇爾屬於密蘇里州的一家非宗派的福音派基督教教會——北路教會。教會有一個寬敞、通風的大廳,裡面有一個全方位服務的咖啡館,售賣印有“有目的的生活”字樣的T恤。

她說,政治爭論和黨派錯過了重點,重點是“你如何能以最好的方式愛你的鄰居?”

對於拉姆蘇爾來說,反對墮胎和將美國稅款花在美國公民而不是移民身上是核心問題。她說,川普可能是個罪人,但他的立場最清楚地代表了她的宗教價值觀。“如果我能看到哪怕一點點我的信仰被代表和保護,我的票就會投向那裡,”她說。

在美國,白人福音派作為一個人口類別,長期以來一直是川普支持的基石。他在《好萊塢通行證》錄音帶上吹噓抓住女性,在宣稱個人虔誠和他複雜的法律和財務歷史方面,都沒有阻止2016年和2020年投票給他的80%的白人福音派。川普今年早些時候在紐約被定罪,與向色情演員支付封口費有關,也沒有動搖他們的信心。

為什麼?他吸引了一部分白人美國人,他們認為自己在文化中的中心地位受到威脅。他還提供了保守派最高法院法官,推翻了羅訴韋德案,滿足了福音派長期以來限制墮胎的追求。同樣重要的是,他與福音派對移民的敵意日益增長的觀點相呼應——這是最近在教堂裡的熱門話題。

卡爾文大學歷史教授克里斯汀·科比斯·杜梅茲說,絕大多數白人福音派會繼續支持他。“起訴、彈劾——這些都沒有動搖基層。”

一些川普的支持者將政治與宗教混為一談,將候選人與神性混為一談。“耶穌是我的救主,川普是我的總統,”這是前總統支持者喜愛的一件T恤。一些在2021年1月6日襲擊美國國會大廈的男子穿著印有“你需要耶穌”的運動衫,其他人則在他們向立法機構進軍時攜帶一個大十字架。

川普也使用宗教圖像,將自己描繪成面對國家壓迫的殉道者。他告訴華盛頓的福音派領袖們,他的身體“滿是傷痕”,暗指基督的受難。上週未遂暗殺後,川普說“只有上帝”救了他——許多教會領袖也同意這一點。

在北路教會東北約10英里的地方,在兩條鄉村公路的交叉口,是由拉里·加拉赫牧師領導的非宗派阿斯伯里教堂。該教會及其大約50名會眾因聯合衛理公會決定允許同性婚姻而與之決裂。

加拉赫說,他的信仰使他在社會問題上保守:墮胎違反了“不可殺人”的誡命,他還認為同性戀和變性身份顛覆了上帝的計劃創造,因為“上帝沒有犯錯”。至於非法移民,加拉赫說,川普在任時“按照法律的規定行事”。“我們現在沒有看到這種情況。”

所有這些對外人來說可能令人困惑。福音書和基督教傳統充滿了愛護陌生人、照顧外國人和庇護窮人的教誨。但福音派也傾向於支持傳統的社會規範,並相信尊重法律。一些人認為非法移民威脅了 這兩者。

川普抓住了這種焦慮。他在白人福音派中的支持“至少有一部分是基於他對移民的立場,就像是基於墮胎的話題一樣”,伊利諾伊東部大學的政治學教授瑞安·伯奇說。

福音派還認為自己受到世俗文化的攻擊,加拉赫說,無論是對美國眾議院議長、南方浸信會成員邁克·約翰遜的批評,還是支持選擇的抗議。不管他與耶穌的個人關係如何,加拉赫說,川普支持基督徒。“我不評判他,”他補充道。“你真的不知道一個人的內心。”

川普真正向他的白人福音派支持者承諾的是一種回歸文化主導地位,這種主導地位因他們的數量減少而受到威脅。公共宗教研究所創始人羅伯特·瓊斯說。

川普甚至提出成立一個新的聯邦特別工作組來打擊反基督教偏見,這些都是討好會眾的舉措。“這是一種1950年代的白人基督教美國的想法,”瓊斯說。“這是一種他提出的民族宗教願景。”

V. 經濟

作者:克里斯托弗·格里姆斯,亞利桑那

在亞利桑那州奧拉克爾的早夏傍晚,微風輕拂,天堂牧場的每週農貿市場開始熱鬧起來。一支樂隊調整音準,準備演奏經典搖滾歌曲,而孩子們嚼著剛爆好的糖果玉米。一些人品嘗著辛辣的酸橘汁醃魚,其他人則光顧提供精油和靈氣治療服務的攤位。“我們是一個兼收並蓄的小鎮,”住了54年的居民和二手店店主蘇·帕拉說。

過去一個世紀以來,奧拉克爾——人口3150——吸引了尋找銅礦的礦工和早期好萊塢的明星。帕拉說,最近,奧拉克爾迎來了一波現金充裕的加州人,他們在疫情期間在市場高峰期賣掉了房子,並在這裡購買了房產。他們被距圖森市約40分鐘的車程和奧拉克爾高海拔的涼爽氣溫所吸引。

但這波涌入給她30歲的孫女帶來了問題,帕拉說,她的孫女正在找房子,但被“價格排擠”了。“奧拉克爾的住房成本真的很糟糕,相信嗎,”她說。“找個地方租房子非常困難。”

亞利桑那州全境高昂的住房成本塑造了居民對美國經濟的看法——並讓一些人對川普時代感到懷念。亞利桑那州是他在2016年贏得但在2020年輸給拜登的關鍵搖擺州,經歷了全美最高的通貨膨脹。

亞利桑那州的政治策略師說,如果川普能讓選民專注於經濟和移民問題,他將在這裡佔優勢。“通貨膨脹是亞利桑那州每個人口群體的主要問題,”一位策略師說。“如果共和黨人能談論通貨膨脹,他們就會贏。”

過去四年,亞利桑那州房屋和租金價格上漲速度遠超全美。2019年底,在鳳凰城出售的房屋中,65%對中等收入家庭來說是可負擔的。但到2023年第四季度,這一數字下降到約22%。

“這真是一次巨大的下降,”亞利桑那大學的喬治·哈蒙德說。“在這次房價大幅上漲之前,亞利桑那州的房價比全國平均水平更可負擔。”

對帕拉來說,對移民和經濟的擔憂將使她在11月投票給川普。“這個總統把我嚇壞了,”她談到拜登時說。她補充說,她的財務狀況“比四年前糟糕得多”,當時川普是總統。“糟糕得多。”

亞利桑那州梅薩市主街精品服裝店的店主萊西·巴爾塔在四年前創辦了自己的業務,去年生下了雙胞胎。她的商店運營良好,但她擔心不斷上漲的成本,包括嬰兒奶粉的成本,不確定她的家庭是否能夠購買房子。“作為一個消費者,亞利桑那州是一個相當昂貴的地方,如果你要買房或搬到這裡來生活,”她說。

當她從田納西州搬到亞利桑那州時,她錯誤地認為這裡會有“很多土地,比加利福尼亞州或其他地方更便宜的住房”。巴爾塔認為她的財務困難是她這一代人的典型困境。她認為自己是一個政治獨立人士,尚未決定投票給誰。“但我總是說,如果你感到困擾,你會想要改變方向。”

很難找到一個沒有感受到過去幾年價格上漲壓力的亞利桑那人。2022年夏天,鳳凰城的通貨膨脹率達到13%,遠高於全國平均水平,這主要是由住房成本飆升造成的。然而,今天,這座城市的通貨膨脹率低於全美平均水平。

與全美情況類似,對經濟的看法似乎落後於數據。

鳳凰城居民克里斯·西森自認為是一個政治獨立人士,他說現在的經濟狀況與川普執政時期“天壤之別”。“太糟糕了,”他補充道。“金融專家說我們正在全面運轉。但汽車貸款拖欠和通貨膨脹在上升。四年前不是這樣。”

通過《芯片與科學法案》,拜登向亞利桑那州的一個半導體製造設施注入了66億美元,該設施將由台灣芯片巨頭TSMC使用。據估計,這將使TSMC在鳳凰城地區的投資達到650億美元。

但接受《金融時報》採訪的少數亞利桑那人似乎知道這些計劃,這些計劃應該會在未來推動經濟發展。“關鍵是,”哈蒙德說,“這還沒有發生。這些都是巨大的項目,所以需要時間。”

許多亞利桑那人對川普有保留,但通貨膨脹留下了持久的影響。“我希望民主黨和共和黨都有更好的人參選,”斯科茨代爾的退休教師朱迪·穆爾黑德說。但她的投票已經決定:“一切都更貴了。我們要投票給川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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