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時間流逝的感覺
關鍵要點
我們對時間的感知是非常靈活且主觀的。
一個主要因素是信息處理。大腦處理的信息越多，時間就會感覺越慢。
隨著年齡增長，時間似乎加快，因為我們的新經歷較少，對世界的感知也不再那麼鮮明。
我們可以通過引入新經歷並以正念生活來阻止時間加快。
上週，我參加了在牛津大學舉行的心理學會議。儘管會議的主題不是時間，但它讓我思考了人類大腦如何以不同的方式經歷時間。
這是一場大型會議，有約500名代表，為期四天。我遇到了許多老朋友和熟人，並結識了許多新朋友。我參加了太多的演講和工作坊，以至於我的大腦很快就感到信息過載。
在會議的最後一天，我碰到了一位我在第一天與她分享過小組討論的女性。我覺得自從見過她以來已經過了很久，以至於我幾乎認不出她。我告訴她：「我不敢相信我只見過你三天！感覺就像三週一樣！」
我注意到的另一個現象是，儘管主題演講時間相同，都是45分鐘，但它們似乎以不同的速度過去。有些演講者更具魅力和動態，有些內容相關且吸引人，而有些則抽象且瑣碎。結果，有些演講過得非常快，而另一些則似乎漫無止境。（我希望我的主題演講屬於前者！）
時間感知的關鍵
是什麼決定了我們對時間的感知，例如上述例子中的情況？為什麼時間在某些情況下似乎加快，而在其他情況下卻似乎變慢？這些問題是我新書《時間擴展經驗》的核心內容，我在書中展示了時間感知是高度靈活且主觀的。
時間感知與信息處理之間存在著強烈的聯繫。大腦處理的信息越多，時間似乎就越慢。這就是為什麼我的會議看起來持續了這麼長時間的原因——因為我的大腦處理了大量信息，不僅來自演講和工作坊，還來自我遇到的人，以及我從未去過的牛津這個陌生環境。相反，當我們處於正常環境中，重複相同的熟悉經歷時，時間往往會很快流逝。
從更間接的方式來看，信息處理有助於解釋為什麼時間在專注時加快，而在無聊時變慢。在專注中，我們處理的信息相對較少。我們顯然會處理來自吸引我們注意力的活動的信息（例如，一場有趣的演講、書籍或電影），但這相較於其他心境狀態而言只是相對較少的一部分。我們的注意力會集中在一個小的焦點上，屏蔽掉環境中所有其他潛在的信息來源。最重要的是，我們的思維變得安靜——大體上無思想——因此我們處理的認知信息很少。
然而，當我們的注意力分散或無焦點時——如在無聊、不耐煩或焦慮的狀態下——大量的認知信息會在我們的大腦中流動。正如我在一些會議的演講中所發現的，當我們的思維不集中時，它們會充滿我所稱的「思想雜音」——有關未來或過去的思緒、對話或歌曲的片段、對政治或名人的想法等等。幾百甚至幾千這樣的想法可能在幾分鐘內在我們的腦海中閃過。而所有這些認知信息都會延長時間。
為什麼隨著年齡增長時間會加快
儘管看起來似乎沒有直接關聯，但信息處理也有助於解釋為什麼隨著年齡增長，時間似乎在加快。在心理學家Ruth Ogden領導的一項針對918名成人的最新研究中，77%的受訪者認為聖誕節似乎每年來得更快。（14%的人對此持中立態度，只有9%的人不同意。）有趣的是，Ogden的共同研究者向伊拉克的一個樣本問了同樣的問題（關於齋月），並得到了非常相似的回答。
人們普遍報告說，童年時期的時間流逝較慢。我清楚地記得，11歲時結束了小學（相當於美國的小學），在暑假後的六週後，我將開始中學。我開始思考中學生活，想知道它會是怎樣的，是否應該擔心它。但後來我告訴自己：「嗯，沒必要想這麼多，因為它還很遙遠。」那六週的時間在我眼中似乎如此漫長，可能相當於我成年生活的六個月。
這主要是因為，作為孩子，我們有太多的新經歷，因此會處理大量的感知信息。孩子們對世界的感知也未經過濾且強烈，這使得他們周圍的世界顯得更加鮮明。然而，隨著年齡增長，我們的新經歷逐漸減少。同樣重要的是，我們對世界的感知變得更加自動化。我們逐漸對周圍環境失去敏感性。結果，我們吸收的信息逐漸減少，這意味著時間流逝得更快。時間不再因信息而被延長。
如何抵制時間加快的現象
然而，我們可以通過某些方法來抵制時間加快的過程。最明顯的方法是繼續在生活中引入新鮮感——例如，去新的地方旅行、學習新的愛好，並結識新朋友。或者，更有效的方法是通過正念生活來減緩時間的流逝，對我們日常的感官體驗（看、聽、感受等）進行有意識的關注。在更長遠的基礎上，我們可以通過冥想練習來培養有意識的覺知，這些練習能夠使我們的思維雜音變得安靜，並削弱過濾掉世界真實性的概念標籤的力量。（我在《時間擴展經驗》的最後一章中更詳細地探討了這些方法。）
上述兩種方法都增加了我們大腦處理的信息量，從而擴展了我們對時間的感知。它們表明，儘管隨著年齡增長時間加快的經歷很常見，但它並非不可避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