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新指南解惑：COVID、流感與兒童接種一次看

要在彼此矛盾且不斷演變的疫苗資訊中理清頭緒並不容易。以下是關於新冠加強針、流感疫苗、兒童常規免疫等的最新指引。

美國的疫苗情勢已變得令人困惑且混亂。隨著政策與建議持續演變，想要跟上並不容易。

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 的疫苗準則委員會成員上週聚會並投票，限制更新版新冠疫苗以及麻疹、腮腺炎、德國麻疹與水痘的合併疫苗的可近性，推動由衛生部長 Robert F. Kennedy Jr. 主導的議程。這些變更的全部後果尚不明朗，但若由 C.D.C. 代理主任採納，可能會影響病人的決策與保險給付。

總統 President Trump 與 Mr. Kennedy 也一再暗示疫苗可能與自閉症診斷上升有關，此一主張已被數十年的科學研究否證。

我們知道你對疫苗有許多疑問。在徵求讀者想知道的問題後，我們收到數百則關於效力、安全性、成本與取得的提問。

以下是我們收到的一些最常見問題，由《紐約時報》的健康與科學記者來解答。

更新版新冠疫苗可用嗎？誰可以接種？

簡短答案：大致上可以。理論上，6 個月以上的任何人，在與醫療提供者（這個詞很廣，可包含醫師、護理師等）諮商後，都應該能接種針對較新病毒變異株的更新版疫苗；但在實務上，有些人可能會面臨挑戰。

較長的答案：先前版本的新冠疫苗，對 6 個月以上所有美國人皆無條件核准。今年，然而，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 僅核准 65 歲以上，或具有使其處於高風險的潛在疾病者接種。

但數週之後，C.D.C. 的疫苗小組又介入表態，這與 F.D.A. 核准是分開的步驟。這個名為 Advisory Committee on Immunization Practices 的小組，建議 6 個月以上的任何人都可以透過與醫療提供者進行「共同臨床決策」（shared clinical decision-making）來接種。藥師很可能（但不保證）可以扮演這個角色。

CVS 與 Walgreens，這全美兩大連鎖藥局，表示若新建議由 C.D.C. 主任正式採納，他們將在無需處方的情況下提供新冠疫苗施打；截至週三上午，尚未採納。

對兒童與孕婦而言，取得更為複雜。許多藥局與小兒科診所並未備有新冠疫苗的兒科劑量。且即使 C.D.C. 將懷孕視為高風險狀態，它已停止建議在孕期接種。

「新冠疫苗在美國『並未被禁止使用』，」耶魯大學公共衛生學院的健康政策副教授 Jason Schwartz 說。「那並不意味著，在實質上，個人能輕易取得疫苗。」

更新版流感疫苗可用嗎？

流感疫苗廣泛可得，且 C.D.C. 建議 6 個月以上的所有人接種。適用資格並未有任何變更。

這些疫苗鎖定 F.D.A. 判定本季最可能流行的三種流感株。這項判定的準確度每年不一，但即便在疫苗效力較低的年度，若你仍然生病，它依舊能降低症狀的嚴重程度。

專家表示，接種流感疫苗的理想時窗是 9 月下旬到 10 月。

關於 M.M.R.V. 疫苗的取得有何改變？

家長有兩種選項可保護孩子免於麻疹、腮腺炎、德國麻疹與水痘的感染。

選項一：孩子打兩針——一針是水痘，另一針涵蓋麻疹、腮腺炎與德國麻疹，稱作 M.M.R.

選項二：孩子打一劑合併疫苗，涵蓋水痘、麻疹、腮腺炎與德國麻疹，稱作 M.M.R.V.。合併針會些微增加幼兒熱性痙攣的風險，這可能讓家長驚慌，但不會造成持久傷害。家長可能會為了減少注射次數或門診次數而選擇此選項。

上週，C.D.C. 小組撤回了對 4 歲以下兒童使用合併針的建議。小組也投票決議，提供約半數美國兒童免費疫苗的 Vaccines for Children 計畫，將不再涵蓋 4 歲以下的合併針。

然而，這項改變不太可能影響多數孩童。C.D.C. 先前已建議孩童在兩劑中的第一劑，以 M.M.R. 為先，除非家長偏好合併針。（週四小組的決議不影響 M.M.R. 針的可近性或給付。）根據 C.D.C. 科學家在會議上提出的資料，2023 年第一劑中，合併針僅占 15%。

孩童通常在 4 至 6 歲之間接種第二劑 M.M.R. 或 M.M.R.V.。由於 C.D.C. 的建議僅針對 4 歲以下，這一劑不受小組決議影響。

為什麼新生兒要接種 B 型肝炎疫苗？

B 型肝炎可能導致持續性的肝臟損傷。自 1991 年以來，C.D.C. 疫苗諮詢小組已建議所有嬰兒接種 B 肝疫苗，因為若母親帶有病毒，B 肝可於生產時傳染。自此疾病比率已大幅下降。

該病毒的傳染力高於 H.I.V.，且許多人不知道自己帶有它。雖然 B 肝可經由性行為或共用針具傳播，人們也可能透過家用物品接觸到病毒，例如當血液或其他體液的微量殘留沾附在毛巾或刮鬍刀上。

總統 President Trump 對新生兒是否該接種 B 肝疫苗提出質疑，表示他認為孩童應等到 12 歲再打。

雖然多數孕婦會接受 B 肝篩檢，但檢測仍有缺口。出生後第一年遭感染的嬰兒，大約有 90% 的機率發展成慢性感染。

我的保險會繼續支付疫苗嗎？

大概會。

根據《平價醫療法》，幾乎所有保險公司都必須全額給付由 C.D.C. 小組建議的疫苗。對未被建議的疫苗，保險公司無義務給付，但可以選擇給付——且許多公司已表示，打算無視小組近期的變更。

代表許多健康保險業者的全國性公會 AHIP 本月表示，至 2026 年底之前，其會員將給付截至 9 月 1 日時由 C.D.C. 建議的所有疫苗。若此決議維持，M.M.R.V. 與新冠疫苗仍會由一長串的私人保險與 Medicare Advantage 計畫給付。

非 AHIP 會員的 United Healthcare 告訴《時報》，其同樣會持續給付今年年初時被建議的所有疫苗。

依據 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Medicaid、Medicare 與 Vaccines for Children 計畫仍會給付新冠疫苗。

然而，即便在同一家保險公司內，個別保單的細節也可能不同。因此，最好的作法是向你的保險公司確認給付範圍。

如果我得自費，疫苗要花多少錢？

多數保險必須全額給付由 C.D.C. 小組建議的任何疫苗。但若你沒有保險——或你的保險因應小組建議而停止給付某疫苗——自費金額會隨你施打的疫苗與施打地點差異很大。

C.D.C. 維護一份各種疫苗的私部門價格清單。但這份清單僅反映替你施打疫苗的提供者所支付的成本；提供者向你收取的價格可能更高。舉例來說，Moderna 與 Pfizer 成人新冠疫苗在清單上的私部門成本約為 140 美元，但若你在藥局自費，輕易就可能超過 200 美元。

家長仍可能讓孩子接種合併的 M.M.R.V. 針（保險對 4 歲以下已無須給付），但可能需要自費。該私部門成本約為 290 美元。

我能在藥局、診所或健康中心打疫苗嗎？

流感疫苗與多數兒童常規疫苗——例如 M.M.R.、Tdap 與小兒麻痺疫苗——仍然廣泛可得。

新冠疫苗對許多人來說則較難取得；若 C.D.C. 代理主任核准疫苗小組的建議，這可能會改變。

兒童常規疫苗通常在小兒科診所施打，而不是在藥局，這點不太可能改變。

疫苗與其成分如何進行安全性測試？

雖然所有疫苗至少都可能有一些輕微副作用，新疫苗在使用前會經嚴格評估，以確保其利益大於風險。

疫苗的測試通常始於實驗動物，如小鼠或靈長類。如果疫苗看起來安全且有前景，就會進入第一階段臨床試驗。這個安全性試驗通常少於 100 人。之後，研究者會在更大型的試驗中監測副作用，納入更多不同年齡與背景的參與者。最後，疫苗會在數千人——有時多達數萬人——中測試，讓研究者能偵測罕見副作用。

在這些試驗中，一部分參與者會被給予疫苗，另一部分則給予安慰劑，例如生理食鹽水混合物，讓科學家能分辨結果是來自藥物本身，或其他因素，例如對治療的期待。

在存在「已有證實有效的介入」（例如已使用的疫苗，且有既有的安全紀錄）的情況下，專家表示，讓科學家用安慰劑來對照新產品是不道德的，因為那會讓部分參與者被剝奪救命的介入。

取而代之，研究者會將新產品與舊有疫苗相比，確認新針至少同等有效。許多目前使用中的疫苗，都是用這種方式嚴格測試其安全性與有效性。

疫苗的測試可能耗時長達十年，之後 F.D.A. 會審查資料並決定是否核准。

C.D.C. 與 F.D.A. 也會在疫苗核准後，持續蒐集任何副作用資料。若發現嚴重副作用與疫苗之間存在關聯，機構可能會更新建議或加註警語。

讓我的孩子遵循兒童接種時程安全嗎？一次打多劑也安全嗎？

目前兒童疫苗的重大副作用極為罕見，且沒有跡象顯示一次接種多劑是危險的。每一種疫苗或藥品都可能有一些副作用，但絕大多數的症狀都輕微且短暫。

本月發布的「Make America Healthy Again」策略報告要求政府「確保美國擁有最佳的兒童疫苗時程」，並呼籲進一步研究疫苗傷害。Mr. Kennedy 一再質疑個別疫苗的安全性，以及同時施打多劑的明智性。

如今的兒童接種確實比數十年前多了許多疫苗。但現在的疫苗更「乾淨」且更有效率，所含會刺激免疫系統的成分，比過去少了好幾個數量級。

更何況，孩子體內寄居了數以兆計的細菌，多於他們自身細胞的數量，且無所不在地接觸病原體——來自照顧者與玩伴；在廚房、浴室與遊戲場；在玩具、毛巾與海綿上。相較於他們每日的暴露量，疫苗中的抗原（引發免疫反應的病原體部分）數量微乎其微。

疫苗會造成自閉症嗎？

政府部門在新一任 Trump 政府下，對各種疫苗成分與傳統兒童接種時程採取攻勢。週一，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 的官員宣布將對自閉症的「根本原因」展開新研究，撥出數百萬聯邦經費探討包含疫苗在內的因素。

過去三十年來的數十項研究都未能發現疫苗與自閉症之間的關聯。「疫苗導致自閉症」的概念在 1990 年代後期獲得關注，當時英國研究者 Andrew Wakefield 發表了一項對 12 名兒童的研究，自稱發現自閉症與 M.M.R. 疫苗之間存在連結。

但該研究是詐欺，且 Mr. Wakefield 存在利益衝突。他的論文最終被撤回，而他也失去了行醫執照。

此後已進行許多涉及疫苗與自閉症的大型研究，其中之一檢視了丹麥全體兒童人口。研究者追蹤 1999 年至 2010 年間出生的 657,461 名嬰兒，其中 6,517 名最終被診斷為自閉症。在接種與未接種的孩子之間，診斷的比例發生率並未更高。

不論疫苗的種類、其中的成分，或兒童接種時程的安排，那些研究者與其他探討此議題的人，仍未發現疫苗與自閉症之間有任何有意義的連結。

疫苗的嚴重反應有多常見？是否某些族群更易受影響？

疫苗的重大副作用極為罕見。多數疫苗可能造成疲倦、發燒與注射處疼痛，但不會帶來嚴重副作用。少數情況下，當衛生官員發現較嚴重的副作用時，他們已撤回相關疫苗。舉例來說，1999 年 C.D.C. 撤回對一種與幼兒嚴重腸阻塞相關的輪狀病毒疫苗的建議，製造商也自願停止生產。

在接種 Moderna 與 Pfizer 新冠疫苗的前兩劑後，極少數的年輕人——尤其是 12 至 24 歲的年輕男性——可能出現心肌炎。此副作用在其他年齡的成人更為罕見，且在年紀更小的孩童中尚未觀察到。根據近二十項研究的分析，在所有年齡層中，感染新冠後發生心肌炎的風險高於接種新冠疫苗後。

（在天花疫苗，包括用於預防相關疾病 mpox 的一個版本之後，也曾觀察到心肌炎。）

心肌炎可治療，且多數經歷它的人都能完全康復。若你在接種後約一週內出現胸痛、心悸或呼吸急促，請就醫。

流感疫苗也非常安全。Guillain-Barré syndrome——即免疫系統攻擊神經——大約在每百萬名接種者中會出現一至兩人，根據 C.D.C. 與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的資料，而感染流感比接種疫苗更可能導致該症。

對任何疫苗而言，發生過敏反應是可能的，但並不常見。若你曾被要求在接種後等待片刻再離開，那是因為在極不可能發生的過敏性休克情況下，施打者能迅速給予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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